填中考志愿,16岁的仲红丽一个人拿了主意:读中专,这样能早点挣钱,不做家里的负担。
仲红丽出生尚未满月,便被一户贫困农家收养。现在,她最牵挂的是患癫痫、没法劳动的养父和82岁的养祖母。“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奶奶和爸爸有足够的钱治病,健康起来。”她说。
从懂事起,仲红丽就知道,养父一旦口吐白沫、双眼翻白,就得赶紧去关门窗,否则他就会乱走。对仲红丽来说,和处理这种场面的心理素质相比,做家务、干农活,手冰得长冻疮,都算不上什么。
养祖母是仲红丽的精神支柱。“奶奶对我很好,家里再穷,她也会给我几元零用钱,还会给我糖果。大雨天,她来学校给我送伞,全身都淋湿了。”
可是在仲红丽上初中一年级时,养祖母被摩托车给撞了,如今还走不了远路。“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。”仲红丽回忆道,在卫生院陪夜半个月,还得坚持白天上课,放学回家照顾养父,她瘦了8斤。感冒的老师来卫生院配药,才发现这个女孩所扛的担子。
“红丽从来不提家里的困难。”徐晶老师说,他做过家访,那个漏风的瓦房里,“最高级”的电器是一台旧风扇,“红丽常常做家务到深夜,才有时间打开书本。我从来没在作文里看到她感叹、诉苦。”语文老师程宝明说。
“学习上遇到批评,她只是抿嘴笑笑、默默改了,不像别的孩子会找各种理由。去敬老院做志愿者,她那种对人好,是发自内心的。”老师徐晶说。“学校给"失依"儿童募捐,规定每个人最多捐一元,可她捐了两元。”老师吴国庆回忆说。
“她很厉害,会做饭。”“运动会跑800米,她跑第一。”这是同龄人眼中的仲红丽。
2012年,托新农村建设的福,仲红丽一家搬进了新居。她有了自己的房间,有了空调和简单配置的台式电脑。镇上还和她签了结对助学协议。
这位豆蔻少女的唯一一张照片就在床头柜上放着梳着小羊角辫,手被奶奶牵着。“但不知道这是几岁照的。”她说。(余靖静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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