舌麻、口麻、口淡、口苦、口甜、口咸、口酸,都是患者自我感觉到的,医生只能根据其描述,而后辨证论治。口苦,用黄芩,口甜,用佩兰,我认为有针对性,常用,效果满意,其它的则很难选择出特别有效的一药、一物。至于口咸,中医历来认为咸与肾有关,并有虚寒、肾热之分。我不信,也不照搬,因为泪液经鼻泪管进入口腔,有咸味,与肾有什么干系?慢性鼻炎的分泌物从后鼻腔流入口内,也有一股咸味,与肾有何搭界?传统的东西并不十全十美,不可兼收并蓄,去粗取精才是正道。
舌麻与口麻实际上是一回事,全凭你的感觉停留在什么地方,中医把舌麻归咎于血虚。道理上说得通:心主血,开窍于舌,血失濡养而舌为之麻。补血治舌麻,有效果吗?有。缺铁性贫血综合征的中年以上女性,由于舌、颊、咽等处粘膜干燥萎缩,会出现舌麻、口麻及咽部异物感,给予铁剂等,效果很好。但也仅至于此,其它的得另图他法了。
很多自诉舌麻、口麻的病人都是由慢性咽喉炎造成的。这与咽异物感一样,咽部神经丰富,咽后壁有咽丛神经,包括有迷走神经、舌咽神经等。咽丛感觉神经末梢受到轻微刺激或通过神经反射引起症状出现,迷走神经在胸腔广泛分布,这些脏器受刺激又可能通过反射作用,在咽部、舌部产生异常感觉。这西医的理论讲得头头是道,无懈可击,伤脑筋的是拿不出一只让病人心服口服的特效药。碰到这样的病人怎么办?书上这样写的,“对合并有精神因素者,如疑癌症等,须认真详细检查,排除了器质性因素后,以关切的态度耐心解释,任何不谨慎的语言和草率的检查和处理,均将给病人带来不良影响。而医者认真、负责、关心、同情的态度,又是取得病人信赖的重要基础。”中医就不一样了,你认定他是慢性咽喉炎了,你就治他的慢性咽喉炎,化痰、理气、散结,异物感、舌麻都能减轻或消失。这也是很多该病患者喜欢服中药的道理所在。我很希望耳鼻咽喉科的西医们学点中医,能用中药来处理常见病、多发病、疑难病,毕竟药物的效果胜过思想工作数百倍。当然,效果再好,态度必须更好、更谦虚。
舌麻或口麻,与中风(脑血管意外)没有必然的联系。与病人情绪有相当关,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这上面:想想,舌麻,咂咂嘴,舌麻,越想越麻,越麻越想,成了恶性循环。这种病人也会有这样的习惯,每天伸着舌头照镜子,看看长什么东西没有。要知道舌头那个好吃懒做的家伙,一天吃到夜,它不会喊累,一天说到夜,它要喝点水,湿润、湿润,要它伸出来,它就坚持不了多久,说酸、叫累(舌肌外伸确实容易产生疲劳)。你一天让它伸出来几次,横看竖看,病没好,舌头的酸麻感肯定会有增无减。凡有舌麻的病人我请他不要照镜子,避免舌肌疲劳,给治疗增添阻力。